眼下带着青黑,却笑得如初见时那般明朗。"少...李公子怎么在这里?"我声音发颤。
"我逃婚了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,仿佛在谈论天气,"现在是个被逐出家门的穷光蛋。
"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,"这是全部积蓄,想和你合伙开个小店,
不知道姜掌柜愿不愿意收留?"我眼泪夺眶而出,溅在案板上。他慌了神,
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我擦脸:"别哭啊,你若不愿意...""我这儿缺个跑堂的,
"我抽噎着说,"工钱不高,管饭。"他眼睛一亮,立刻绕到摊前,
有模有样地吆喝起来:"新鲜出炉的银丝卷——"喊到一半突然压低声音问我,"对了,
你当初到底在面里加了什么?我试了好多次都做不出那个味道。"我破涕为笑,
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:"是山茱萸粉,我娘留下的方子。"阳光洒在我们之间,
空气中飘散着面粉与蜂蜜的甜香。远处传来集市开市的钟声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晨光熹微时,
我已经和好了三盆面。城南这间小铺面不过方寸之地,灶台还是李景明亲手砌的。
他蹲在门口择菜,月白色的衣摆沾了泥水,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剥着豌豆。"小满,
你看这豆子够不够鲜?"他捧着一把翠绿的豆子跑到我面前,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。
我拈起一粒尝了尝:"再剥半筐就够了。"说完忍不住用沾满面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,
"李大少爷现在连豌豆老嫩都分得清了?"他抓住我的手腕,忽然舔掉我指尖的面粉。
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,灶膛里的火似乎烧到了脸上。"你..."我慌忙抽回手,
面盆里的水溅了我们一身。李景明哈哈大笑,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给我擦手。
我认出这是上好的杭绸,想必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少数物件之一。"别糟蹋好东西。
"我把帕子推回去,在围裙上抹了抹手,"留着将来娶媳妇用。"他笑容僵了僵,
把帕子塞进我衣襟:"那就当提前给的聘礼。"我佯装没听见,转身去调馅料。这半年来,
这样的话他说了不下十次,每次我都当玩笑。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