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李东来最近有些烦。
站在天海市东方大厦五十九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，盘龙江穿市而过，静静的江面上映照着落日余晖，像镀了一层金。货船、游船和渔船交织而过，鲜活的、富足的气息迎面而来。
楼下，道路上已经挤满了汽车，尾灯氤氲了一条条红色的绸带，无时无刻不宣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。
可李东来对眼前的美景提不起一丝兴趣。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，脑中不断盘算着集团面临的困境。
作为天海市排名前十的企业，李东来一手打造的东来集团专注于能源领域。成立三十年来，一直干着找煤、挖煤、卖煤的生意，几经波折，一年收入数十亿，是天海市有名的纳税大户。
李东来生性谨慎，东来集团成立后只从事煤炭这一门生意，可在前几年，李东来架不住ZF部门越来越多的期许——天海市缺少新能源支柱性产业，想着总归都是能源行业，也被那50万元一吨的碳酸锂馋红了眼，所以抽干了整个集团的现金流，先后花了数十亿元拿下了国内外五处锂矿探矿权。
可谁想，一年时间，碳酸锂从50多万一吨咣咣降到了不到10万一吨！这连买矿成本都合不上来，更不用说再加上采矿、运输、冶炼的成本了。开采不是，不开采也不是，卖的话又没人接手，就这么形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。
雪上加霜的是，煤炭生意也出了大麻烦。受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影响，今年煤炭的价格降了一多半，现金流眼瞅着就要断了。节骨眼上，银行又要抽贷，李东来不得不四处找关系，好歹今年把贷款续上了。可也放出话来——明年肯定不会续了！“晴天送伞、雨天收伞的玩意，”李东来送走王行长时只能恨恨的想着。
“唉，”望着幕墙玻璃映出的白发，李东来叹了口气，“终究是老了啊。”
想当年，李东来当知青，考大学，下海办公司，贷款抢煤矿，虽然事前反复衡量，但只要决定了，都是杀伐果断，该出手则出手，该放手则放手。哪像这次，前面有好几个机会可以断尾求生的，无所谓就是亏点本金而已，现在演变成了公司生死危机。
“砰砰砰，”敲门声轻轻响起。
“进来。”
"李总，蔡先生又来了。"
秘书推门进来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。
李东来闭了闭眼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玻璃。
蔡成功，这个他三十年未见的老友，突然在一个月前出现在他的面前，带着一个所谓的"先进算力项目"寻求合作。
当初就该直接拒绝的。可李东来抹不开面子，后果就是让蔡成功黏上了。
蔡成功原名叫蔡铁头，一个充满了时代气息的名字。他也没辜负这个名字，确实头铁的狠。当知青的时候，有两件事在知青圈广为流传，坐实了铁头的称号。
一件事是因为半个工分，蔡铁头缠着生产队长三天。这三天里，队长去哪他去哪，甚至茅房都不落下，晚上差点一块上了大炕，气的队长火冒三丈：“你个der货，虎了吧唧的，我上炕你也要跟着”！但最后队长磨不过他，把工分给加上了。
另外一件事就是往镇上送大豆。蔡铁头逞能非要一个人推独轮车，结果天黑了还没回来。李东来见势不妙，央求民兵队长带着枪骑着骡子沿途寻找。寻到半路，看着这小子倚着独轮车正跟一头饿狼对峙。原来这小子半路拉稀，三泡下去没了力气，车也推不动了，民兵队长再晚来几个小时，这小子就被狼叼了。
后来，全国恢复高考，知青们各奔东西，高考的高考，回城的回城，蔡铁头考了三次结果还是没考上，后来发狠改名叫蔡成功，寓意人生一定要成功。
回想着这些往事，李东来回头看了看墙上知青的合照。照片上，李东来和蔡成功在第一排，他们两个中间是一个脖子纤细修长的姑娘。
“带蔡先生去会议室。”
“另外，泡两杯茶，日照绿茶。”
2
跟蔡成功已经见过好几次了，但是于东来还是无法跟知青年代的蔡铁头对上号。
记忆中得蔡铁头精瘦精瘦的，跟麻杆似的，执拗但不缺狡黠，也不缺那股豁出去的狠劲。
但是眼前这个横竖一般粗的胖子？妥妥的暴发户打扮，大背头油光蹭亮，阿玛尼的衬衫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，手腕上的劳力士绿水鬼倒是彰显了这个男人的成功。
"东来！"蔡成功热情地张开双臂，"又见面了！"
李东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与他礼节性地拥抱。蔡成功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让他皱了皱眉。
"坐吧。"李东来示意沙发，"今天怎么想起直接来我公司了？"
“哈哈，不能总让我身在庐山中，不识你这尊大神的真面目啊！”蔡成功搓着手，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低调但又不缺奢华的会议室。
"天海市前三的企业集团，当知青那会，我就觉得你肯定能行，啧啧......"
寒暄过后，蔡成功迫不及待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："东来，这是我跟你说的项目，今天把详细资料带来了，你看看。”
“东来，我跟你说，这个项目真的稳赚不赔！人工智能是未来趋势，先进算力是人工智能的基础，算力即国力！况且，政府补贴力度大，三年回本，五年翻番。还有，咱们用的服务器是国外Y公司的新一代型号，特殊渠道来的，国内很少有这种货。"
“Y公司的实力在那摆着呢，全球NO.1的企业，市值都赶上咱们十个宇宙行的市值了！”
李东来接过文件，随手翻了几页。产业背景宏大，先进算力还是一片蓝海，回报率可期。事实上，在这次见面以前，蔡成功已经把电子版的PPT发过来了，李东来专门组织公司战投部和风控部开了场专业会议，会议讨论的结果是收益巨大，风险也巨大。
商场沉浮三十年，李东来太熟悉这种项目了，三年前的锂矿项目不也这样吗？拿矿的时候天花乱坠，等拿到了一地鸡毛，甚至影响到了公司的生死。
“东来，这有什么好犹豫的！要不是当知青那会你救过我，这个项目怎么也不会轮到你。跟你交个底吧，这个项目有大人物兜底，具体名字我不方便说。”
见李东来不吭声，蔡成功赶紧说道。
"老蔡，"李东来合上文件，"这个项目确实是个好项目，前景、回报率都很好，但是我投不了。不是我不帮你，集团现在资金链紧张，不瞒你，前几年投的锂矿项目几乎血本无归，把集团这几十年的家底掏空了，煤炭又在降价，集团连1000万的现金都拿不出来。"
蔡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，随即又热络起来。
"东来，可以融资啊！凭借东来集团这么多年的信誉，银行的贷款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嘛！”
“老蔡，你不知道，银行多少知道了集团的情况，差点抽了贷，好说歹说，前几天刚续的贷，但是明年肯定要还了，这一下就是几个亿的缺口，我都发愁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还有一个方法，可以抵押公司股权。”蔡成功说道。
“什么?!”,李东来豁然站起来，“这怎么可能，东来集团是我一辈子的心血，不能有一点闪失！”
“好吧，东来，你别激动。这个事千载难逢，你再考虑考虑。”蔡成功眨了眨眼睛。
“嗯。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，李东海三十年的养气功夫轻易破了。
“老蔡，喝茶！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日照绿茶，南茶北种的典范，正宗的豌豆香，知青那会你就跟我念叨了，来尝尝！”。
李东来缓和了下气氛。
“东来，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记得。”蔡成功抿了一口茶。
“回想起来，知青那会咱们多难啊，吃不饱，睡不暖，你小子还差点喂了狼，哈哈！”李东来揶揄道。
“是啊，所以我改名叫蔡成功，我要永远逃脱那个环境。”蔡成功仿佛触动了心底，不胜唏嘘的说道。
李东来和蔡成功一边喝茶，一边回忆着知青的生活，但是他们默契的、小心翼翼的没有提起那个站在他们中间的女孩。
“行了，东来。我也知道你很忙，就不多打扰了。我周五要飞回S市，这一走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！周四晚上，明珠大饭店，咱们好好唠唠。”蔡成功说道。
“好，不见不散。”
见李东来答应，蔡成功眼中闪过意味难明的神色。
3
周四的夜幕降临，李东来坐在奔驰S600的后座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真皮扶手，脑子还是在想怎么破解目前的困局。
"李总，前面就是明珠大饭店了。"
司机小张的声音响起，并顺势打开了车门
李东来深吸一口气，下了车。他本不想来，但知青时代的情谊让他无法拒绝蔡成功的邀约。更何况，那个站在他们中间的姑娘——秦小曼的身影，这些天总在他梦中浮现，伴随着那段懵懵懂懂无限美好的初恋。蔡成功，就是他们初恋最好的见证者。
"东来！这边！"蔡成功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今天换了一身卡其色便装，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，腕间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现幽绿的色彩。
“走，东来，迎客厅包房”。
推开包房门，才发现包房已经有人在，餐椅上静静坐着一位年轻女子。她穿着米色套装，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，正低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。
那一瞬间，李东来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"东来，给你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秘书楚楚，昨天刚从S市赶过来处理项目的事。"蔡成功热情地介绍道，眼光却晦明晦暗。
女子抬起头，露出一张与秦小曼有九分相似的脸庞，尤其是那纤细修长的脖子，几乎与记忆中的影像完全重叠。
她站起身，伸出手："李总好，久仰大名。"
李东来愣在原地，直到蔡成功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。
他握住楚楚的手，触感冰凉而柔软："你好，楚小姐。"
"别这么生分，叫楚楚就行。"她微微一笑。
“哎呀，李总是见猎心喜，哈哈哈......”蔡成功笑道。
“什么猎什么喜？别瞎说。”李东来有点局促。
“好了好了，咱们赶紧坐下，边吃边聊。”
蔡成功开了一瓶随身带的82年拉菲，又让服务员上了几道招牌菜。
"东来，咱们今天不谈工作，就叙叙旧。"蔡成功给三人倒上酒，"想想当年在知青点，连窝头都吃不饱，哪能想到有今天？"
李东来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楚楚。她用餐的动作优雅得体，偶尔插话时声音轻柔，但每次她开口，李东来都能从她的神态中看到秦小曼的影子。
"李总，"楚楚举起酒杯，"蔡总常跟我提起您，说您是他的救命恩人。这杯我敬您。"
红酒在灯光下呈现出深沉的宝石红色，李东来恍惚间看到杯中倒映出秦小曼年轻时的脸庞。
“这点小事，他还天天提。”李东来吐出不屑的口气，但却一饮而尽。酒精灼烧着喉咙，却浇不灭心中翻涌的情绪。
酒过三巡，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项目上。蔡成功说道："东来，咱们兄弟一场，这个项目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你看，连楚楚都专程从S市赶来了..."
"李总，"楚楚的声音轻柔却坚定，"这个项目我们做了详尽的市场调研，政府补贴就占投资额的30%，风险几乎为零。"
"而且，Y公司的设备已经快到港了。"
李东来心跳快速的跳动着，楚楚说话时微微侧头的姿态，脖颈的曲线，甚至是发梢拂过脸颊的样子，都与记忆中的秦小曼重合。
恍惚间，他仿佛看到年轻的秦小曼在对他说："东来，答应他吧。"
"好..."李东来听见自己说。
蔡成功立刻拿出合同，并递上钢笔。
“东来，合同条款都没变，以前你公司法务部都审核过了的。”
李东来翻到最后一页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当他放下笔时，楚楚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。
"李总果然爽快！"她举起酒杯，"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！"
离开饭店时，李东来已经步履蹒跚。小张扶他上车时，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楚楚，朦胧中，分不清是秦小曼还是楚楚。
第二天清晨，刺眼的阳光将李东来唤醒。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一时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直到手机铃声响起—— "李总，早上好。"电话那头是楚楚清脆的声音，"蔡总今早飞回S市，后续由我跟进项目进展。您什么时候方便，我到公司拜访您"
李东来猛地从床上坐起，瞬间大汗淋漓。
他想起来了，他昨天同意投资蔡成功那个项目，签了合同。这个项目一共投资30个亿，分三期，第一期投资10个亿 ，第一笔资金要在设备到港前打进来，要不就视同违约。违约金是合同金额的10%。
"楚...楚小姐，"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，"明天下午过来，地址我发给你。" 挂断电话，李东来跌坐在床边。
十个亿？东来集团现在连一千万流动资金都拿不出来！
他冲进浴室，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，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，眼中布满血丝。但是，违约金也要10%，那就是3个亿?!
李东来冷静下来，现在就剩股权质押这一条路了。也许是怕楚楚失望，面对蔡成功时，股权质押对于李东来犹如踩了尾巴的猫。但是面对楚楚，李东来不断给自己找补理由，项目成功率高，政府有背书......
最终，李东来用东来集团的股权换来了25亿的贷款。按照合同约定，按期支付了第一期投资款10亿元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楚楚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东来集团。
每次见到楚楚，他都无法控制地想起秦小曼。有一次，楚楚弯腰捡起掉落的文件时，后颈露出的那颗小痣与秦小曼的一模一样，李东来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尘封三十年的名字。
"李总，您怎么了？"楚楚察觉到他的异常，关切地问道。
"没什么，"李东来移开视线，"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。"
楚楚指着墙上的照片："是照片上站在您和蔡总中间的那位姑娘吗？我在蔡总办公室见过那张知青合影。"
李东来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蔡成功还留着那张照片？"
"是啊，"楚楚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，"蔡总说，那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。"
随着接触增多，李东来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与楚楚见面。
她泡的茶温度总是刚好，她记得李东来喜欢在咖啡里加一勺糖，她甚至能预判李东来开会时需要哪些文件。这些细小的默契让李东来找回了久违的心动感觉。
4
半年后的一个下午，东来集团法务部主管匆匆敲开了李东来的办公室门。
"李总，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。"
主管面色凝重地递上一份调查报告，"蔡成功涉嫌多起诈骗案，手法都是先获取信任再卷款潜逃。S市警方已经立案侦查。
" 李东来的手开始发抖："那个先进算力项目呢？"
"我们查了所有的官方渠道，他们根本没有与蔡成功合作过。所谓的进口设备报关单也是伪造的。"
李东来立刻拨打蔡成功的电话，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："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..." 他突然想起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给蔡成功打电话了。
他又打给楚楚，电话接通了。
"楚楚，出事了！"李东来急切地说，"蔡成功涉嫌诈骗，先进算力的项目可能是个骗局！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楚楚的声音异常平静："李总，您现在在哪？我马上过来。"
"我在办公室。等等，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？"
"有些事情，是时候说清楚了。"楚楚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然而，楚楚并没有出现。李东来等到天黑，她的电话也已转为关机状态。
李东来瞬间慌乱无神，巨大无边的沉痛与压力扑面而来。他心里知道，彻底完了！
这是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。
"李总，"是一个低沉的男声，"如果您想知道真相，一小时后到江边码头12号仓库。一个人来。"
李东来独自驾车疯狂的开往12号仓库，心跳随着接近目的地而加速。
12号仓库是盘龙江畔一个废弃的货运仓库，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，里面黑洞洞的。李东来深吸一口气，推门而入。
"东来，你终于来了。"蔡成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。随着灯光亮起，李东来看见蔡成功站在仓库中央，旁边站着楚楚。
"蔡成功！这是怎么回事？！"李东来冲上前去，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。
蔡成功大笑起来：“哈哈哈，我要夺走你的一切，我要你痛苦！像我这三十年来一样痛苦！"
李东来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胖子："当年你差点被狼咬死，是我求民兵队长去救你的！"
蔡成功冷笑，"那又如何？我是替你送的大豆！从咱们认识起，为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？！”
“生产队长器重你，偷偷给你多记工分，你以为我不知道？我为了半个工分，堵了他三天才得到，凭什么？！”
“秦小曼喜欢你，我也喜欢她啊，可她对我不屑一顾！”
“你轻松的考上大学了，我考了三年没考上！”
“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嘲笑我的？！说我是铁头，撞破南墙不回头，是一头犟驴！"
"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'成功'吗？"蔡成功继续道，"因为我要成功，要比你李东来成功！可无论我怎么努力，在你面前永远是个失败者！"
"所以你就设局骗我？"李东来咬牙切齿。
"不，这只是故事的结尾。不得不说，这单要没有楚楚，还真骗不到你。做完这一单，我就会带着楚楚远走高飞了，哈哈哈！而你，连一根毛都剩不下！"蔡成功满脸狰狞。
“结尾是什么意思？”李东来紧张的问道。
"哈哈哈，李东来，你真是个傻子！三十年前，我就开始报复你了。"
他走到李东来面前，一字一顿地说："你考上大学后，不是一直给小曼写信吗？那些信，全都被我截下来了。我模仿小曼的笔迹给你写了绝交信，说她嫁给了镇长的儿子。又模仿你的笔迹告诉小曼，你要娶市长的女儿。"
李东来如遭雷击，嗫嚅着嘴唇："你......"
"哈哈哈，意不意外，惊不惊喜？她信了，就像你信了一样。"蔡成功得意地说，"你们就这样错过了彼此的一生。"
“好了，故事结束了！李东来，我是不是很仁慈，至少让你做个明白鬼！”蔡成功一边向仓库外走去，一边示意旁边的彪形大汉控制住李东来。
“啪啪啪”，掌声突兀响起来了。蔡成功和李东来愕然的看着突然拍掌的楚楚。
“搞什么鬼，赶紧把李东来绑起来，咱们马上坐船去公海！”蔡成功向楚楚和彪形大汉吼道。
可是，楚楚和彪形大汉都伫立不动。
“蔡成功，你错了。"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。楚楚的声音清晰而有力："我不叫楚楚，我是秦楚，秦小曼是我母亲。"
李东来和蔡成功同时瞪大了眼睛。
"母亲临终前让我找到东来叔，问问他为什么不回信。"秦楚继续说道，"并且，我读了母亲的日记，日记上碰巧都有你们的笔记，发现事情不对劲。那些所谓的绝交信，笔迹虽然很像，但鉴定科的同事确认是模仿的。"
蔡成功脸色大变："你...你是警察？"
秦楚抬起下巴："G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特聘笔迹鉴定专家。"
"蔡成功，你涉嫌多起经济诈骗和现在的非法拘禁，证据确凿，束手就擒吧"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，越来越近。
蔡成功面如死灰，却又狂笑起来："哈哈哈，李东来，你最后还是赢了！连小曼的女儿都帮你！，可是，你们是不是已经上床了，哈哈，小曼亲女儿的味道怎么样？！你也是个畜生！哈哈哈！"
警笛声已经到了仓库外。
楚楚走向李东来，从包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："这是我母亲留给你的。"
李东来颤抖着接过信，信封上是秦小曼熟悉的字迹。
他抬头看着楚楚修长的脖颈，恍惚间与记忆中秦小曼的影像重叠在一起。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，眼前一黑，倒了下去。
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，他仿佛听到秦楚在喊他的名字，恍惚三十年前那个站在知青点外喊他的姑娘......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5:34:3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