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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在精神病院住的第三年,他每天都会来看我,隔着窗户像是在观赏动物,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会这样想,这些不重要,我只是一个有神经病的人,也没有人会在意我会怎样想,我的灵魂在挣扎,我想逃,想离开这里,灵魂分裂成一个又一个我,嘲笑我,鼓励我,或许我是个正常人,关在精神病院的正常人。

我和他认识在高二,他是转校生,我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讨厌他,像是呕吐物一样恶心,但是他就住在我家隔壁,好巧不巧。我记得第一次和他说话,是因为他奶奶说他没吃饭,让我带了早饭给他,我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到他了,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这些食物是我丢弃给他的,狼,他像一头被惹怒的狼,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,窒息感上涌,我整个人被他拎了起来,耻辱感袭来,我手脚乱挥的挣扎,旁的同学忙的拉开我们,见状我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,耳边清楚的听见他的喊声,他推开我,骂我是疯子,倒打一耙的事情就是这样,我被请了家长,错全在我,因为他脖子上带血的牙印足以颠倒黑白,从那天起我一直躲着他,避免一切会接触他的机会,因为是邻居,再加上在学校发生的那件事,我父母请了他们一家人来吃饭,饭桌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,我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拎起我,掐死我,突然腿上传来一阵刺痛,我大叫了一声,我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巴,在我家这样的行为属于极不礼貌的,我站起来说了抱歉,就以不舒服回了房间,我掀起裤腿,找不到伤口,但我确定就是他,突然传来敲门声,我起身打开,是他,我下意识的堵住门,声音有些颤抖道“什么事情?”

“你好像很怕我?”他语气中充满不屑,一脸玩味的笑,他用力推开门,再反手关上门,我不敢大叫,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,直到被他逼到不能再退,我想我的眼神充满恐惧,他抓住我的手摸他的脖子上被我咬的地方,笑着说‘不用那么怕我,把咬我的勇气拿出来,聂诗雨’。我看着他,手一用力扣掉他脖子上已经结痂的疤“满意了?”,“叫我的名字”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,我吃痛的道“不.....唔....”我瞪大了双眼,他咬住了我的唇,又用舌尖舔了舔,我猛的推开他,疯狂的擦着嘴唇“陈桥,你到底要怎样?”

“不怎么样,这是在你家啊,我不过想听你叫我的名字而已。”说完他转身离开我的房间,见他走,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我想大声哭,我想冲出去告诉所有人他对我做的,但是我不能,没有人会相信我。

那天以后陈桥没有再找过我,多不公平,他成为了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三好学生,没有人知道他扭曲的心理,而我,所有人都躲避着我,是,我被孤立了,一切归功于他,连老师都不喜欢我,我的胆小懦弱成为他可以一直伤害我的利器,我快要疯了,课桌里黏满的口香糖,橡皮檫里的针,便当盒里的蚯蚓,都在逼疯我,我的无助,谁来拯救我,带我逃离深渊,当然不会有,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可以被照亮。有些人就只能这样活在阴沟里,我就像下水道的草履虫见不得光,那天放学,我去找他了,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当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,我想问问他要什么?他到底要做什么?怎样才可以放过我?我走到他面前,说出这些话,他明显愣了愣,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,像是看玩物似的打量着我,我站在那里,犹如千万根针在我身体里游走,扎破我的血管,寻找我的心脏冲出,他的眼神,凌迟我的利刃,无形中将我碎成一块又一块,血淋淋的摊了一地。他站起身凑到我耳边,温热的气息刺的我像是跌入冰窖,“周六下午,南园茶室,我来告诉你为什么”。

我从来没有去过南园茶室,当我踏进去的那刻,我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不适,服务员领着我来到陈桥定好的包间,他还没有来,我先找了一个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,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,我寻着声音的来源,从沙发下找到手机,上面显示是陈桥打过来的,按了接听键,里面传来他的声音“聂诗雨,打开右下角的抽屉,看完你就明白了,我很期待你想起一切的样子。”他说完就挂了,我打开抽屉,入眼的是一张毕业照,我拿起照片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,二排第三个扎着高马尾,笑的自信的女孩子是我,初三的聂诗雨,再往上四排第五个就是陈桥,畏畏缩缩的可怜虫,让人生厌。陈桥,我杀过他一次,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,他好像很喜欢我,永远跟在我身后,甩不掉的鼻涕虫,我让他做什么他永远不会拒绝,连我放在他便当盒的蚯蚓他都会乖乖吃掉,那天我把他带到废弃的工厂,我抚摸他的脸颊,在他耳边低语“陈桥,愿意为我去死吗?”他点点头,温顺的像只小猫,就这样,我进一步,他退一步。“砰”骨头与水泥地的撞击声,血液慢慢从他的身体下蔓延出来,顺着裂缝,像是为陈桥延续的生命线,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,我当然不会理会这些,我开始大叫救命,废弃的工厂怎么可能会有人,只空荡的飘着我的声音,我跑到陈桥身边,靠近他的耳边“我救过你了,但是没有人,不要怪我呀”,他已经昏迷了,样子乖极了,我亲吻他的额头,感受他微弱的呼吸,我最完美的瓷娃娃,我蜷缩在他的身旁,闭上眼睛,任由我的发丝吸食他的血液。

当我再醒来的时候,手脚全被绑住,我睁大眼睛用力的呼吸,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可以让我很舒服,我听见他们在外面交谈,大概意思是说陈桥还在抢救中,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谁也不清楚,我的精神状况也不太稳定,等好转再问我。我盯着天花板看,上面爬满了蜈蚣,它们撕咬着,交缠着。她们走进来见我醒了,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喝水,饿不饿,我当然不会回答她们,还是盯着看天花板,那只巨大的蜈蚣,已经吞噬完所有同类,看来是饿急了。

“是我让他跳的”,听见我说的这句话,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,妈妈连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,看我是不是发烧了,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”诗雨,你别害怕,妈妈在这呢,陈桥是因为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下的,对吧,好孩子,不要因为内疚就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“,妈妈将我搂到怀里,安慰着我,爸爸只是看了我一眼,就转身对警察说我需要安静,等状态好一点再问话吧,他们点点头也就走了,爸爸将绑着我手脚的布条解开,抹上了药膏,”爸,妈,把我送回去吧,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“。我有精神病这件事被隐瞒的很好,我吃的药都是爸爸亲自配的,以至于这些年,我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,她们都以为我开始好了,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再也不会好了,因为我已经分不清,我是因为生病还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,她们听了我说的话只是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,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,然后只是把药拿给我,他们谁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,吃过药后,我闭上双眼回想发生的一切,但脑海闪过的画面全是陈桥,我乖巧的娃娃,他早已和我融为一体,我抚摸着自己的发丝,每一根都裹着他的血液,散发出淡淡的香甜,我贪婪的闻着,他纯净的心灵也拯救不了我。

或许是吃了药的原因,我很快就睡着了,一夜无梦,第二天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走进我的病房,她坐在床边,看着我,很严肃的说着什么,她的正经逗笑了我,当然她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,自以为正义的化身,可笑极了,我嘲讽的笑好像惹怒了她,她起身就准备离开,见状我连忙开口说”陈桥是我让他跳的,把我抓走吧“说完我笑着看着她,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,然后转身就走了,哦,看来是知道我是神经病了,我拔掉手上的输液管,蜷缩在床上,使劲的揉搓着头发,算了,认命吧。

我就这样如愿的送进了精神病院,一年后,我的表现很像他们所说的正常人,说可以回家疗养,我换了性格,胆小懦弱的样子似乎很多人都很满意,不过我的瓷娃娃啊,他可不太习惯,发疯一样的要找回从前的我。

吱呀~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将目光从照片移开,是陈桥,他走进来坐在我旁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,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变的,这一年来我好想你。”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“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,你就不怕有一天你真的会死在我手上"。

他摇摇头说“只要是你,我就不怕”听完他的话,我有些恍惚,突然他猛的摇晃着我的肩膀”一定要醒过来”。我被他晃的头晕,身后又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我,要将我拽进它们的领地,我想要挣扎,但使不上一点力气,只能任由自己下坠,我看着陈桥慌张的模样,想要抓住我,却落了空,强大的吸力,无尽的深渊,意识逐渐消散。再睁眼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满鼻腔,我想要说话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控制,破碎的灵魂支撑不起这完好的身体,这三年来我时常想起我和陈桥的一些事情,断断续续,模糊的需要我自己重组这些记忆碎片,那个每天站在窗外的男人与我记忆里的陈桥早已不同,三年前我醒过来就不记得高二之后的事情,我怎么也想不起,我的记忆停留在了南园茶室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陈桥送进精神病院,我的父母在这三年也从未出现过,我每天都在努力去回想,然而都是徒劳,‘一定要醒过来’这句话在很多次梦醒都还在脑海中盘旋,正想着,心脏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,我蜷缩着身体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了呼叫铃,看见那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进来我才闭上双眼,毕竟我的命一直靠他们养着,这一次不知道又睡了多久,再醒来时已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,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痛,旁边的护士见我醒来说道“你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,还不能说话。”听完护士的话,我心中有无数疑惑,但是术后的身体太过虚弱,我来不及想些什么就昏睡了过去。

半年后,护士告诉我,可以出院了,第二天,陈桥来了,他把我从病床抱起来,我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,小声的说“陈桥,是不是一切都如你所愿了,我也没几年活的了,你满意了吧”他听完我的话没有说什么,只是让护士把外套帮忙盖在我身上,然后走出医院把我抱到了车了,替我系好安全带后,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“我带你回家”,我惊讶至极,冷笑了一声“三年,你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三年,害我做了心脏移植手术,现在是做什么,回家?我哪里还有家?陈桥,你放了我吧”我抓住他的手“我求你了,让我自由的活几年好不好。”说着我抬头看着他,只见他早已泪流满面,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,冰冷刺骨,我忙收回了手,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,心脏又传来一阵绞痛,我用手捂住胸口,见状他拿出药让我吃下说“你还在恢复期,情绪不能这么激动,这样对你没好处”。听了他的话,我没有再说什么,到了陈桥家后,他抱我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,一切都挺好的,不过是西晒房,永远都看不见日出。就这样,我每天都在那间屋子里,陈桥偶尔会带我出门走一走,或许是身体越来越差,每次出门,我都走不了太久就会觉得累,陈桥也只是会安慰我,说这是手术后正常的现象,我当然知道我大概是好不了了,

我渴望自由,但我深知陈桥是不会放过我的,准确的来说我现在这副样子,不管身在何处都是地狱,既然如此,那我就带他一起坠入。

晚上陈桥来到我的房间,我看了一眼他没有和他说话,继续照着镜子,他走过来将脸贴近我,我刚想要躲开,他确立马按住我,我没有反抗他的力气,就任由他,他的手从我的脸颊慢慢移向我的胸口,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,许久开口说道“听见了吗?你的心脏在欢迎我”,说完他抱起我放在床上,在我身旁躺下,紧紧的抱住我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内心竟有一丝酸楚,我伸出手揉着他的头发,他看着我,双眼满是欢喜“聂诗雨,我好想你”说着他吻上了我的唇,抚摸着我,我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,或许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件残破的艺术品,稍微用力就会粉碎,我回应着他,在他极为投入的时候,从枕头下拿出剪刀刺向他的肩膀,血瞬间涌了出来,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,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诡异,我也不管他,拔出了剪刀,将手放在他的伤口处,鲜血从指缝渗出滴在我的脸上,记忆中香甜的味道在这一刻散发,我贪婪的吸着,生怕放过一丝,像极了瘾君子,他看着我的样子,笑的更诡异了“聂诗雨,你看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。”这句话让我瞬间清醒,我猛的推开他,起身跑到卫生间,打开淋浴,冰冷的水落下,我慌忙的洗着手上的血液,却是越洗越多,怎么也洗不干净,我害怕的全身发抖,流出的水逐渐变得赤红,我好像掉入了地狱的血缸,我拼命的挣扎,却陷的更深,无法呼吸,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在我快要昏迷时,陈桥走到我的面前,将手腕划破伸到我的嘴边,我控制不住了,抓住他的手,贪婪的吸吮着,然后如婴孩般吃饱喝足后睡去。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个垃圾场里,空气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,这味道让我感觉有些恶心,我捂住口鼻继续向前走着,当走到一个垃圾桶面前,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,我向里望去,一个女孩蜷缩着,手上拿着一个已经腐烂一半的苹果啃咬着,苹果上面爬满了蛆虫,但丝毫没有影响女孩,依旧吃的津津有味,大概察觉到有人,她抬起头与我对视着,双眼满是恐惧,我刚想要问问什么,身后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要抽走我的灵魂,强烈的疼痛感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,我从床上坐起来,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这是我第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,这个女孩到底是谁,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还来不及我细想,陈桥走进来,递了一杯热牛奶给我,我喝了口牛奶,眼睛不自觉看向了他的手腕,上面缠着的纱布证明着我昨晚所做的一切,“陈桥,我梦见了一个在垃圾桶里的女孩,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有做过杀害别人的事情嘛?”

他看了我一眼,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道“你唯一能杀的人只有我,而我也不会让你动手去杀任何人,所以你放心,你手上没有人命。”他的话让我悬着的心落下,毕竟我也不想再牵扯其他什么人,这么多年和陈桥相互折磨已经够了。他走过来摸着我的头说“下周一我带你去看看你父母吧,不过你不能靠近。”“凭什么,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,为什么我不能靠近”。听了我说的话他的手顿了顿又继续道“我是为了你好,等你见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。”

不等我再说下一句话他已经离开了房间,虽然我对我的父母不如正常人那般的感情,但是毕竟快4年没有见了,而且我很想知道高二那年在南苑茶室发生了什么,我为什么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,而我的父母为什么一次也没来看我,太多我疑惑的事情,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

周一陈桥开车带我到了一个公园,远远的我就看见了我的父母坐在椅子上晒太阳,我快步的走过去,陈桥也没有拦住我,就在原地看着我,待我走近,我发现短短几年他们好像老了许多,不觉有些心疼,我不敢再往前靠近,呆呆的站在那看着他们,他们好像发现了我,起身向我走过来,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,看见我的样子,父亲拿出一张纸巾给我,然后牵起母亲的手从我身旁而过,留我一人错愕的站在原地,我转过身叫了声“爸,妈”,前面的二人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向前走,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样子,我着急的想要追赶上去,眼睛却突然一黑晕了过去,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又躺在了那张床上,陈桥坐在床边,见我醒过来开口说“我知道你现在疑惑着什么,你的父母已经不认识你了,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,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,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,死在了南园茶室那场大火里。”

“不可能,即使这样,他们今天见到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的怎么一点惊讶都没有”。

说这句话时我的双手都在颤抖,我甚至不想在听他说下去,可他还是继续讲了下去“你那么聪明应该想的到吧,那场大火烧伤了你的脸,所以给你整容换了张脸,现在你明白了吧,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了,聂诗雨。”

见他说话时那副好像是拯救了我的救世主一般,我气不过扇了他一耳光,我用了很大的力气,手掌都开始发麻,大叫着让他滚出去,他也不再说什么,擦了擦嘴角的血就离开了房间,这一刻我恨透了他,恨他主宰了我的人生,让我变成不得不依赖他的怪物。

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那个女孩,叫我一定要醒过来,又是这句话,我不知道是想要给我表达什么,我也懒得去猜测,然而我却频繁的梦见那个女孩,她在梦里拥抱着我,她的怀抱很温暖,我开始嗜睡,每天都迫不及待想要入梦的得到那个拥抱,然而陈桥发现了我的异常,开始给我吃药,让我精神振奋,每次我拒绝吃药,他就会把药碾成粉末兑在水里强迫着我喝完,之后我也不再反抗,不管陈桥做什么,说什么,我都没有理会他,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,我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,因为这样的天夕阳最好看,我坐在窗台上,闭眼感受这最后的光,突然门打开,陈桥走进来,看我在窗台上坐着,冲上前一把将我抱下来,“你想做什么,聂诗雨,”我冷哼了一声嘲笑的道“放心吧,我可不会蠢得从二楼跳楼自杀”,说着我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“我要死,也是这样一刀刺进去。”哐当一声,我手上的刀被他打掉在地上,我好像成功激怒了他,他双眼充满血丝,一手掐住我的脖子“你是什么东西,这颗心是你能动的得?,不过是个被我捡回来的乞丐。”他掐住我的手慢慢松开,移向我的心脏处,不,准确的来说是聂诗雨的心脏,我拍开他的手“你和聂诗雨的痛苦,为什么要加在我身上,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人生。”他笑了,好像我讲了一个笑话“没有我,你早就死在街头,无人问津,那有什么人生可讲,做聂诗雨的容器,是你的荣幸。”

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刀给我“来吧,杀了我,为了你所谓的人生。”他闭上眼睛,等我刺向他,我没有犹豫,握着刀刺向了他的心脏,他倒下的那一刻我哭了,所有被遗忘的记忆都涌入了我的脑海。我从小就一直在街头流浪,没有姓名,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,遇见陈桥的那天,我就快要冻死在街头,是他把我带回家,直到我发现了聂诗雨,她安静的躺在床上,很好看,陈桥说她活不了几年了,从那以后陈桥开始给我说他和聂诗雨的故事,对于他们的故事,在我这里没有对错的概念,我接触的人不多,也分不清他们这样是不是属于爱,然后陈桥开始催眠我,把属于聂诗雨的记忆全部灌输给了我,为了让聂诗雨的记忆更好的存在,他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,用药物使我的心脏受损,不得不做心脏移植手术,就这样聂诗雨的心脏换给了我,而这一切不过是陈桥一手策划的,他做的这一切是希望聂诗雨能活下去,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活着,所以他把我变成了聂诗雨,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,他的爱偏执的可笑,我情愿自己冻死在那个夜晚,也不至于这几年受到非人的折磨,我把刀从他的胸口拔了出来,鲜血喷了我一脸,我擦了擦脸上的血,将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,心脏停止了跳动,我终于自由了。
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2:44: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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